昀里雾里

千人千面,个个是你

【荒木惟×陈夏】盛夏的雨

▼「盛夏的雨」作为《让他坠落》的第一个番外,本来应该在陈夏死的时候写的。但是突然就很想写,大概还没有正文没写完就写番外的吧(笑)

▼真的好喜欢这种美しくて哀れな感じ,海飞老师的小说里很有这种味道。所以在看小说的时候,我会小心地将他们共处的片段一片一片地拼起来,再翻来覆去地欣赏这份隐晦的美,心里总想着老师要是能再多讲讲他们的故事就好了。电视剧方面不想多提,完全剪没了不说,而且毫无美感。

▼当做荒夏的短篇来看没问题,当做番外来看可能会有剧透(划掉)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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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让他坠落 番外一】盛夏的雨

  “陈夏小姐,我想教你弹一首曲子”

  午后的阳光很暖,一只微凉的手轻轻地牵起了她的手,带她坐在了一张柔软的椅子上。阳光透过窗户,打在陈夏充满着细密绒毛的光洁脸颊上,她能嗅到窗边梅花的清香,以及身旁柔和的呼吸。

  陈夏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,点了点头“您的琴该调音了,我听到好多杂音”

  这是一台斯坦威牌的三角钢琴,钢琴的正上方雕刻着两个栩栩如生的天使,遗憾的是其中一个天使的人像在多年的辗转中遗失了。荒木惟握着陈夏的手,引领着这双小巧纤细的手重新弹起了那支温柔而又哀伤的曲子。

  “你愿意做我的天使吗?”

  陈夏听到耳边的声音这么对她说。那是一道极温柔极轻缓的声音,让她想起了那个午后,这道声音也是这般低声和她说着,我是荒木惟,是个日本人,我知道你叫陈夏。

  荒木先生,你的心脏不好。她打断了这位日本军官的话,因为她听到这个人的心跳忽快忽慢,像是病了。她看不到荒木惟的表情,只是觉得似乎因为自己的这句话,他的心跳比刚刚更快了。

  自从陈夏来到这栋梅花小楼后,便一直住在这里。因为荒木先生和她说,小哥哥有很重要的事要办,将自己托付给他照顾。

  荒木先生喜欢喝茶。有一阵子他每天都会泡一壶龙井茶,边喝茶边和她聊天。荒木先生跟她讲如今上海一片繁荣,如果你能看见,你出门去看看就会知道这里的一切都在变好。1937年的战争,不过是为了现在的繁荣所做出的必须的牺牲。要不是中国军队盲目抵抗,中国人和日本人都不用白白多流了那么多的血。

  陈夏一言不发,她其实是听不大懂的。在她的记忆里,几年前上海好像确实是打过一次仗的。那些日子小哥哥的心情似乎总不好,一天到晚也不见人影,就算回来了,也是喝的醉醺醺的。

  阿爸每次骂他的时候,小哥哥就会躲在她的房间里。她记得小哥哥给了她一盒百雀羚,很香很好闻。但她知道小哥哥不开心,他睡着了会喊一个人的名字,她听不大清,只是觉得这个人对小哥哥很重要。所以她认同荒木先生的那句话,战争不好。

  荒木惟欣喜的,热切的注视着这个姑娘。这个美丽的姑娘,竟然可以听到一般人根本听不到的电波频率。在上海上空纷杂错乱的无线电信号中,她能够找到那些隐藏在深处的电台。他觉得这一切在冥冥之中,一定是天皇陛下的恩泽。

  他心情愉快的拨通了重庆的电话,告诉陈山你的妹妹一切都好,她在我这里很开心,你放心,我会好好照顾她的。

  荒木惟挂了电话,他的目光看向窗外,临近三月窗外已经是绿油油的一片。在一片幽绿中,他想起了家乡奈良的森林。

  他对陈夏说,陈夏小姐,你想不想看春天。

  想,陈夏轻声说道。

  你想不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?

  想,陈夏还是如水一般平静地说道。

  “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你做手术”

  这天下午,荒木惟联系上了日本东京顺天堂医院的眼科医生竹也,那是他最好的朋友。他在电话里对竹也说,我想让她做我的天使。

  

  春天到了,目黑川河的两畔开满了樱花,樱花落在水里将这条蜿蜒的河水,染成了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粉色。

  在一个明媚的午后。伴随着厚重的纱布一层层落下,一缕阳光照进了那双甜美的眼睛里,漆黑的瞳孔终于又再次闪烁出了那抹久违的光芒。

  陈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,在朦胧的视线里,她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肥皂气味。摇晃的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,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衣站在了陈夏的面前,带着一种清新而又充满了鲜活的悸动,闯入了这个年轻姑娘的心里。

  你和我想象中长的一样,她笑着对荒木惟说。

  “こんにちは、夏枝子さん”荒木惟蹲下身,仔细端详着这双灵动的眼睛,然后轻轻地笑了。

  陈夏参加了神户间谍培训班,因为荒木君和她说,她要尽快毕业,这样就可以早些回上海帮助小哥哥。小哥哥在做的事很危险,他需要她的帮助。

  她想快些回去,她想小哥哥了。小哥哥什么都好,就是爱逞强。明明受伤了,还说没事。明明是躲在屋子里哭,还说是感冒了。

  在这样寂寞难熬的日子里,荒木惟代替了陈山安抚着这个不安的姑娘。他带她去了奈良,她很喜欢那些不怕生的小鹿。他们走在幽静的森林里,走在春日大社火红的长廊上,他喜欢看她笑。

  “荒木くん、やったよ”陈夏开心的举着甲等毕业生的奖状,对荒木惟说太好了,我成功了,我们可以回去了。

  夏日将至,漫天飞舞的樱花,从海的那边吹来。陈夏终于回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上海,荒木君果然没有骗她,上海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,变得如此繁华,美的让她有些不敢认了。

  她再次回到了那栋梅花小楼,荒木君让她再弹一次樱花,她答应了。

  陈夏坐在那架熟悉的钢琴前,那些哀伤的音符从她的指尖流出,变得轻快而活泼。她听到有人推开了门,她知道来的人是小哥哥,她晓得小哥哥的脚步声。

  “小哥哥!”陈夏激动的叫了一声,然后像风一样跑过去,抱住了陈山。

  小哥哥和以前不一样了,变成熟了也变帅了。陈夏的目光热切的看着陈山,她再也不用靠手一点点的去摸小哥哥的眉眼,她终于可以亲眼看到小哥哥的样子了。

  可是小哥哥怎么看上去不开心呢?陈夏有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。一定是遇到难处了,她想。没关系的,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处处都要小哥哥保护的小姑娘了,现在她也可以保护小哥哥。

  欢迎宴选在了夏至这天,因为荒木惟觉得这天和陈夏相配极了。他包下了华懋饭店,雇来了一支西洋乐队,为他的天使弹奏了一首致爱丽丝。

  原本该是一场完美的仪式,却让那些该死的军统特务搞砸了。突如其来的刺杀,让荒木惟的心情阴郁到了极点。

  “这点小伤又死不了,你没事就好”

  小哥哥在胡说些什么。陈夏抱着陈山的身体,慌乱的用手去捂那道鲜血横流的伤口,可是那刺目的鲜红却怎么都止不住。

  “医生!医生!”她高声喊着,心里一片冰凉。

  原来小哥哥真的很危险,小哥哥明明没有伤害任何人,他们为什么要杀他?陈夏的眼睛习惯性的眯了一下,她一定不会让小哥哥再受伤了。谁要是伤害了小哥哥,她一定会杀了他。

  夜晚的风有些凉,陈夏拜托千田小姐准备了探病的食盒,又再次去了医院。小哥哥不让她守在医院里,可是回去了她也睡不安稳。

  医院很静,她提着食盒有些不知所措。刚刚她已经答应小哥哥要回去休息了,现在再来要怎么和小哥哥讲呢?

  楼上下来了一个男人,一个看上去文雅绅士的男人。他对她说你好,陈夏小姐。他还说他是小哥哥的朋友。

  “鄙人唐山海”他轻声说道。

  这个名字不知为何让陈夏觉得有些熟悉,似乎在哪里听过。但她也顾不上那么许多,只是急切的询问着陈山的情况。

  这一天,是她回到上海后最不开心的一天。荒木君说的是对的,这些人一日不除,小哥哥就会一直活在这如履薄冰的危险中。

  “为了您和小哥哥的安全,我自当竭尽全力”

  荒木惟很爱这个如栀子花般美丽的姑娘,他告诉过陈山他喜欢聪明人,而一个聪明又漂亮的女人无疑让他沉迷。

  “别担心,就快了”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张柔软的脸庞,他喜欢看着她的眼睛,和她眼睛里自己的倒影。

  夏末的时候,「刀锋」小组正式成立了。陈夏带着小组成员,每日在上海的街头奔波着。那些隐秘的电台被一个一个的挖了出来,大量的情报员被捕。荒木君很高兴,他对她说,来年的时候我们或许可以赶上水火天满宫第一支盛开的垂樱。

  陈夏一直在为此努力着,直到钱时英被捕。那天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,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被捕的人会是自己的哥哥陈河。

  陈河,她对这个名字并没有太多的记忆。她只记得大哥念书很好,去了北平读书后,一年只是偶尔回来一两次,再后来听小哥哥讲大哥失踪了。

  记忆里,大哥每到冬假的时候,总喜欢给她带一种甜甜的桂花糕。然后摸着她的头,问她最近过的好吗?小哥哥在干什么?阿爸的身体怎么样?

  所以,在那些仅有的记忆里,大哥一直是温柔的,是甜的,像那一块块软糯的桂花糕。她认不出钱时英的长相,但她听得出陈河的声音。

  刑房中的惨叫声,一道道凌厉的鞭声让这个温馨的回忆变成了噩梦。陈夏拼命地捂住了耳朵,第一次她希望自己聋了,这样她就什么也听不到了。

  秋风萧索,让荒木惟的心情变得有些落寞。他或许不该带陈夏去刑场的,那样血腥的场面确实不适合这个柔弱易碎的姑娘。陈夏病了,而且开始害怕他的接近,这让荒木惟觉得心里十分沉闷。

  不过没关系,这只不过是一段不愉快的记忆,消除掉就好了。他将陈夏抱了起来,轻声说道,睡一觉就好了,我让中井小姐准备了你最爱吃的抹茶果子,等你醒了就可以吃了。

  然后在一个细雪纷飞的夜晚,他说我会让你幸福的,夏枝子,你愿意嫁给我吗?

  「一生幸せにします、結婚して下さい」

  一瞬间,细雪化作了雨,滴落在了少女悸动的心房上。陈夏笑了起来,她说我想和你一起去看京都的樱花。

  她曾那样美丽的绽放过,像一只乖巧的猫,柔软的躺在他的怀里。而现在,这朵洁白的栀子花被溅上了鲜血,像一只破了的棉花娃娃虚弱的倒在病床上。是谁?是谁让他的天使变成了这样。

  寒风瑟瑟,喧闹的医院安静了下来。荒木惟抱着陈夏,他能感受到怀里的生命在流逝。她是那样的疼,疼得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
  “痛い、痛い、痛い、荒木さん、痛いです”

  他听到了她在喊疼,怎么会不疼呢?那么多的伤口,那么深的伤口,她当然会疼。

  “もうすぐ、痛くないよ”他轻声说着,一只银色的袖枪抵在了她的胸口。

  陈夏的眼中充满了泪水,她努力的睁开眼睛,想再去看看那个她爱着的人。想问问他,为什么?

  「我永远都不会骗你」是谁曾经这样说过。

  陈夏伸出手,轻轻地抚上了那张总是冰凉的脸庞,她哭着笑了起来“骗子”

  「砰——」

  世界安静了下来,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下,除了白什么也没有。荒木惟抱着陈夏,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,不疼了,再也不会疼了。

  

  

END

  

  

点一首《 真夏の通り雨》 o(TヘTo)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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